20世纪复调音乐理论的奠基人:库兹涅佐夫
臧 婷
摘 要:库兹涅佐夫·伊戈尔·康斯坦丁诺维奇,作为20世纪俄罗斯功勋艺术家,在复调音乐基础理论探索与实践方面有着卓越的贡献,是20世纪俄罗斯复调音乐理论的奠基人。库兹涅佐夫复调理论有着明显的学术与艺术的双重思想,汲取了20世纪复调音乐的特点,将西方复调音乐技法与俄罗斯民族音乐文化相结合,既包含西方古典浪漫主义时期的典型特征,又表现出东方俄罗斯传统的民族曲调,凸显中西方音乐文化的交集。本文旨在通过对库兹涅佐夫的复调创作及理论特点的归纳与总结,以期对中西文化发展的艺术特点及20世纪俄罗斯复调音乐的发展进行探究。
关键词:库兹涅佐夫;20世纪复调音乐;理论研究
库兹涅佐夫·伊戈尔·康斯坦丁诺维奇(КузнецовИгорьКонстантинович),1944年出生于俄罗斯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州卡门斯基区,二战后这个地区成为了大量综合企业、科学研究以及教育机构的所在地,库兹涅佐夫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再加上这里也是欧亚大陆的分界线,库兹涅佐夫从小耳濡目染,受到了大量西方文化艺术的感染,另一方面,受到俄罗斯传统音乐文化的影响,又带有俄罗斯传统文化思维特征,这才成就了库兹涅佐夫的传奇音乐之路。库兹涅佐夫现任莫斯科国立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教授,是俄罗斯的功勋艺术家、20世纪俄罗斯复调音乐理论的奠基人。1997年,获得莫斯科850周年纪念章;2006年9月27日,倡导主题“为了祖国的福利和为善与善的理想服务的劳动剥削”,获得国际慈善基金“世纪赞助人”;2016年,获得纪念莫斯科音乐学院150周年银色徽章、罗曼诺夫故居勋章——“为纪念罗曼诺夫故居400周年(1613—2013),为社会文化遗产和民族传统的发展做出了重要的个人贡献”。库兹涅佐夫不仅在复调作曲技术理论方面,为俄罗斯指引了20世纪音乐艺术发展的方向,更为俄罗斯音乐通向世纪音乐殿堂打下坚实的基础,为俄罗斯国家的发展与民族的传承倾注了真实的情感。他在实践和探索着复调音乐在20世纪的传承与发展,以多元化的方式书写着这个时代的复调理论。
一
库兹涅佐夫由于卓越的音乐素养和音乐才能,童年时期就对音乐理论的发展与实践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由此他的复调音乐创作也带有20世纪鲜明的复调特征。为更加系统学习作曲与复调音乐理论,1963,年仅18岁的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世界一流大学莫斯科国立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理论和作曲系进行学习,主修“音乐理论”。[1]这是他音乐道路上的铺路石,为库兹涅佐夫更系统、更理论化地学习音乐打开了一条新的途径。经过五年的刻苦学习,1968年考入莫斯科音乐学院研究生院,在这里开始展现他独特的音乐学习能力,为完成自己专业的复调音乐理论学习,不断深造和挖掘,1971年,研究生毕业的他,开始在莫斯科音乐学院音乐理论系任教,讲授和声课、复调课,在教与学中不断充实自己,1983年成功地担任莫斯科音乐学院复调教研室教师。库兹涅佐夫并没有停下学习的脚步,1986年,开始博士的学习,以论文《钢琴协奏曲》成功拿到副博士研究生。这是多么强大的毅力和信仰指引着他一步一步走向学术的顶端,以更加博远的视角俯瞰复调音乐理论。1993年,在荷兰乌特列赫塔大学从事古代复音领域的博士后实习四个月培训,以论文《古典复调》作为培训成果。1995年,库兹涅佐夫在副博士的基础上考取了艺术史学博士,毕业论文《20世纪复音的理论基础》,这也是他在51岁时完成了自己的人生理想。
他成为了研究20世纪复调音乐理论的专家,在他之前,并没有太多学者专门研究音乐理论,凭借着对音乐的一腔热血,理论与实践集于一身的他,顺利地担任了莫斯科音乐学院教授、理论和作曲家学院理事会主席,他的学术得到了越来越多同领域的专家学者和学生们的认可,随着专业化能力的提升,肩负着引领俄罗斯现代复调音乐理论的开拓者。1997—2014年,库兹涅佐夫开启了他的传承俄罗斯音乐文化的旅程。先后在施尼特凯音乐学院、莫斯科国立教育学院、伊伯利托夫音乐学院、国家艺术研究所(现代音乐部)和中国的中央音乐学院等院校的科研机构讲授和声、复调和曲式。近些年,他对于20世纪复调音乐中的和声思维、复调理论及音乐形式问题作进一步的系统研究,取得了丰硕的研究成果。例如专著《20世纪复调理论基础》(1994)、《20世纪俄罗斯音乐中的复音》(2012)、《20世纪上半叶外国音乐中的复调》(2019)等;期刊论文《如何使微彩色音乐变自然》(2012)、《国内外音乐中的微音系统》(2013)、《李斯特后期作品中的和谐与作曲家音乐思维的演变问题》(2014)、《现代音乐语言断裂的语调命运(补充报告)》(2016)等150多篇,大多是反映在音乐学、音乐形式、方法论、现代音乐发展、音乐会等领域的学术研究。拥有超过20位获得博士及以上的学生,其中就包括中国学生张旭东(作有《斯洛尼姆斯基24首前奏曲与赋格》)、彭程(作有《斯克里亚宾的和声语言及其演进》)、现任上海音乐学院教授的甘壁华等。与其他教授一起带的,还有26名硕士研究生。
二
西方复调音乐理论的发展从9世纪开始,经历不断地变革与发展,在18世纪巴洛克时期到达顶峰,20世纪又重新回归古典主义,伴随着更加多元化、自由化、系统化的创作模式的发展,复调本身的调式、调性、和声语言等在极其复杂的变化中被作曲家不断地演进,每个时期都有不同的范式,复调音乐理论的发展也为复调实践做出了归纳与总结。20世纪是一个变化的、多元化的时代,既承继了古典主义时期复调音乐的规范性特征,又包含了浪漫主义时期自由化的特征。库兹涅佐夫的复调音乐理论正是在此基础上,以时代为文化载体,不仅承载着西方复调音乐理论的创作技法,而且对于俄罗斯文化使命的传承有着深刻的研究。
现代复调技术理论与20世纪之前的复调技术理论有着非常复杂的关联性,20世纪的复调音乐理论由于时代的变革与工业、信息技术地不断发展,这种快速发展的特征使得复调音乐缺乏更加系统和更加概念化的一面。理论是在实践中归纳总结出来的,如果想要站在更高的视角俯瞰一个事物本身,则需要站在更远的地方观察它,否则历史离得太近,便不能总览它的全局,势必会断章取义,迷失判断逻辑。库兹涅佐夫正是在这种大历史学的视角中观察和研究复调音乐理论,理论由实践总结出来,也会反作用于实践(乐曲的创作)的发展和进步。库兹涅佐夫的复调理论则认为系统的复调音乐研究,第一,要转移到音乐理论系统的课程中,并将其显示为课程的点对点的路线之一,这种系统化教学使得复调理论更加贴合学生的发展,以及更加适应快速的音乐实践,使其在实践中完善和改进理论的适应性。[2]第二,引入复调主题的模块化组织,将其划分为一个基本的课程,并根据学生的专业情况将模块分组,主题式教学在现今各个学科领域有着重大的突破,库兹涅佐夫运用这种流行的模式化分组,以学生的专业水平区别开来,这不仅在学科教学上有一定突破,在理论应用上也存在一定的发展与分化,复调音乐的理论教学与自身的发展是否存在一脉相承,或者在技术应用方面在21世纪有所突破,都很难断定。由此,音乐学方法论的发展成为了理论教学与科研的最理想方式,是在大历史数据下复调音乐理论研究的发展方向。第三,在数量上改变复调音乐课程的历史部分,目的是将其转变为音乐历史课程的主题补充。库兹涅佐夫还建议关注非欧洲文化领域中的复音的研究,以及相关的现象,如微色、超音速、频谱音乐等。在他的学术成果中,诸如《现代音乐语言断裂的语调命运》《德彪西的和声系统以及20世纪初欧洲音乐中和声思维发展的趋势》《国内外音乐中的微音系统》《古拜杜丽娜中形态发生原理上音调共振元的相互作用》《微色学的理论方面》等学术论文的发表不断指引着复调音乐学者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和方向不断扩展和拓宽复调音乐理论的音乐语言和艺术范畴。
三
20世纪是一个变革的时代,在这个多元文化的基础上,成为了各家纷纭的时代。虽然20世纪复调音乐重新复苏,但并不完全照搬传统,而是在传统的基础上变革,但20世纪哲学与美学的发展朝着更加反传统的风格特征演进,尤其以黑格尔的德国古典主义学派为基础,库兹涅佐夫的“音乐形式”则很好地体现了黑格尔的“形式主义”思辨美学,他从“实证主义”出发,将这种特殊的审美体验转化为“从上至下”的美学思潮,从库兹涅佐夫的作品可以看出他对于新鲜事物的发现,强调从内容、主题到作品的形式、结构等方面的探究,无疑表现出了20世纪新时期的美学观念。这一观点对于他今后的复调音乐理论作品创作有着极大的影响。
19世纪末的复调音乐理论在音乐形式上,可以算是已经逐渐脱离了大小调体系,例如勋伯格等作曲家在“十二音体系”方面的理论研究,逐渐瓦解着古典音乐调式体系,它们不再以某个音为中心,不协和音也不用“必须”得到解决,这种自由化的序列音乐理论得以深化。但到了20世纪,在复调音乐的理论概念,仍有很多学者处于不断探索中,库兹涅佐夫以其坚韧的精神,不断挖掘和深化这一理论体系,不断寻找能够快速与20世纪之前的复调理论相契合的理论体系,这对于个人研究是非常困难的,因为一个人总是受到时代的局限性及历史的视域内观察事物,而微色、超音速、频谱音乐等概念的发展,实则是扩展了复调音乐的内涵和外延,就像勋伯格虽然打破19世纪德国浪漫主义音乐传统,但另一方面又为20世纪现代复调音乐的变革起到了莫大的推动作用。库兹涅佐夫的复调音乐理论同样如此,深度挖掘现代复调音乐技术理论的前提是打破常规,才能寻求新的机遇与挑战。库兹涅佐夫就这样站在时代的前列,不断融合和分化着中西方音乐文化的发展、传统与现代的文化隔阂,不仅为俄罗斯复调音乐展现阶段性的成果,更为世界复调音乐的理论发展充当守护者和传承人,为俄罗斯音乐文化在世界的传播做出了重要贡献。
注释:
[1] Л.Сабанеев.А.Н.Скрябин《Скорпион》,СПб,1916,с.124.
[2]伊·康·库兹涅佐夫,彭 程.斯克里亚宾的和声语言及其演进[J].中央音乐学院学报,2014(02):5.